智慧农业是现代农业的发展方向，无人农场是实现智慧农业的重要途径。2020年，被誉为“赤脚院士”的罗锡文和他的团队选址广州增城，创建了全球首个水稻无人农场。这个农场实现了五大功能，包括耕种管收生产环节全覆盖，机库田间转移作业全自动，自动避障异况停车保安全，作物生产过程实时全监控和智能决策精准作业全无人。
犹如燎原星火，截至 2022 年底，罗锡文与团队已在中国 14 个省份启动了 28 个无人农场的建设。2021 年，广州增城水稻无人农场种植的优质丝苗米十九香亩产达到662.29公斤，比当地的平均产量增加32个百分点；2023年，湖南益阳千山红镇再生稻无人农场两季亩产达到1241.7公斤，说明“人不下田也能种地，也能种好地”。
“我不知道50年、100年后，计算机会发展到什么样子。但我知道50年、100年以后我们还吃饭，还要种地，还需要机械。”罗锡文说。无人农场，或是未来“谁来种地”和“如何种地”最重要的答案。
“无人农场”建设进入第四年，取得了哪些成绩？
无人机视作物长势精准施肥
“在关键技术上实现了重大突破、取得了很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得到了农民和社会的认可、推进了全国智慧农业和为农村的发展”，罗锡文院士用四个答案回应了记者的提问，从无人农业技术细节到农场最新产粮数据，从一线农户对无人农业技术的反响再到全国智慧农业发展状况，以数据、案例娓娓道来。
罗锡文把无人农场的关键技术归纳为四个方面：数字化感知、智能化决策、精准化作业、智能化管理。“下田作业前，要知道作业对象是什么状况。缺不缺肥？缺不缺水？生了什么虫，得了什么病呢，要打什么药？这些叫土壤信息。”罗锡文介绍，近几年团队在数字化感知上取得重大进展，还体现在智能化决策和精准化作业的大幅提升上。
他举例道，飞机在水田上飞一圈就能了解水稻的长势。“长得好，飞机多施肥；长得差的，飞机少施肥。”2019年，该方案在广东落地，实现早稻减少氮肥28%、晚稻减少氮肥25%。“水稻是用肥大户，能够减少20%以上的肥料，说明这个效果非常好。”
收割机“打电话”让运粮机来“接粮”
另一个关键技术突破体现在“多级作业”的精准配合上，最典型的案例是“等待卸粮模式”和“跟车卸粮模式”的实现。记者在主论坛视频画面中看到，两台红色的无人驾驶收割机在田里作业，同时精准地把稻粒投入一台蓝色的无人驾驶运粮车中。
另一场景是，无人驾驶收获机通过5G通信模块发出信号“粮仓已满，请来接粮”，运粮车能自动识别信号，理解“什么时候下田接粮”，接粮后送到卡车上，卡车再送到干燥中心，在没有人类参与的环境下，实现农机间的精准配合。
“无人农场”在全国蓬勃发展
作为水稻无人农场的开创者，他欣喜地看到智慧农业正在蓬勃发展：江苏省计划“十四五”期间建设400个以上粮食生产“无人化农场”和特色农业生产全程机械化示范基地（园区），上海计划打造10万亩粮食生产无人农场，广东省也计划建设打造10个粤港澳大湾区无人农场……“智慧农业的发展一定会越来越快。”罗锡文说。
哪些因素影响智慧农业推广？
罗锡文在访谈中提到了四个影响智慧农业推广的因素：农业生产规模、田地形态、农民意识水平、技术的自动化程度。
“一个农户只有三亩、五亩地，用智慧农业技术是没有效益的。只有当一个农户经营几百上千亩地，意识到请人不如请计算机，才会想用智慧农业技术，请智能农机、无人驾驶农机去种田。”他说。但目前，我国农业经营规模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农户户均土地规模只有几亩。只有通过土地流转、通过各种各样的经营主体将土地规模扩大后才能更好地推进智慧农业的发展。此外，土地也要连片、平整以方便机械化作业。
罗锡文强调，未来的无人农场技术在操作上要实现高度自动化、自主化，让农民像使用手机一样容易掌握，实现“农民用手机标注土地的四个角，再按两下，机器就能自动走了”。
为什么要做“无人农场”？
“就是要解决将来‘谁来种地’和‘怎样种地’的问题。”罗锡文说。“今天在农村种地的很多是50、60、70岁的人，再过10年、20年，他们还种得动吗？如果年轻人不愿意去，就要靠计算机、靠无人农场技术解决问题。”这是他做无人农场的初心和使命。
在主论坛演讲的最后，他展示了一张来自英国著名农业机器人专家Simon Blackmore的漫画：一个年轻人，在撑着伞的椅子上躺着，手里拿着一杯饮料，脸上笑嘻嘻，远远看着田里的机器干农活。“田间所有机器都有一个特点，全部是无人驾驶的，这就是明天的农业。”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方晴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方晴视频/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方晴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 李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