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底的一个寒夜,毛主席到延安中央大礼堂观看文艺演出。
演出结束后,借着夜色掩护,一个国民党军统特务混上毛主席的汽车,然而却没有机会行刺。
下车后,在一间窑洞里捉住了这个特务,从他身上搜出了可怕的凶器。
为了保护毛主席的安全,从此不许生人搭他的座车。
毛主席在延安乘坐的汽车
当时,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中由于实行了正确的路线、方针和政策、策略,人民的力量获得迅速发展,八路军、新四军越战越强,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根据地一天比一天扩大。
这些,自然引起一心想要独裁的蒋介石的警惕和疑惧,他在1938年年底忧心忡忡地写道:“中共乘机扩张势力,实为内心之殷忧。目前急患不在敌寇,而在中共之到处企图发展、应定切实对策,方足以消弭殷忧也。”
这些都是蒋介石写在日记中的话,可以看做是其内心独白。从中明显看出,蒋介石真正关心的重点,已从对日作战转向防共反共方面。
那么,怎样“应定切实对策”,以消除共产党发展壮大的殷忧呢?
除去冒天下之大不韪制造一起又一起的反共事件外,再就是向陕甘宁边区尤其是向延安派遣大批特务,进行各种形式的捣乱破坏。
对此,毛主席在一封电文中明确指出:“谋我者处心积虑,百计并施,点线工作布于内,武装摧毁发于外,造作谣言,则有千百件之情报,实行破坏,则有无数队之特工。”
在延安,就有两名以联络参谋身份出现的国民党高级特工,一个叫郭亚生,国民党军上校衔,后来晋升少将,并改名为郭仲容;一个名周励武,为国民党军中校衔,后来升为上校。
按照分工,周励武负责收集情报,郭亚生则负责往西安和重庆传送情报。他们直接受军统局总部领导。
由于他们具有公开的合法的身份,活动比较自由,借机大搞情报,发展培养特务,处心积虑进行策反、暗杀、爆炸等种种令人发指的破坏活动。
只是由于边区保卫工作坚强有力,才没有让这些特务们造成大的危害。
对此,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戴笠决不甘心,不间断地策划对延安的破坏活动。
这天晚上,重庆国民党军统局小会议室的灯光几乎亮了通宵。戴笠及其手下几个主要头目,再一次开会研究向延安派遣特务问题。
戴笠的面前放着两份绝密文件:一份是潜入共产党边区的特务发来的电报,一份是延安高层警卫人员名单调查表。
戴笠的手里捏着一份电报,像是拿着一张报丧的讣告,那上面说潜入延安的又一名重要特务被捕了。
他气急败坏地嚷道:“上次派往陕北的几个人又被抓住了,真没用,简直丢尽了我们的脸面!”
几个军统特务头目面面相觑,噤若寒蝉,不知道他们的纰漏到底出在哪里。
戴笠不能不冲他们发火,不能不担心焦虑。
抗战开始以后,尤其是近年来,蒋介石多次指示戴笠,要他选派得力的行动高手潜入延安,抓紧进行策反、离间和暗杀、破坏等项活动,并一定要有效果。
为了完成派遣特务的任务,还在1939年底,戴笠就在陕西汉中县陈家营村开办了“军统局汉中特务侦察训练班”。
两年左右时间,训练出几百名特务,其中派往陕甘宁边区的有40多名,按照事先的分工,他们已经打入边区和延安的各有关部门,甚至在中共中央军委的情报部门也有军统的特工,他们已经发回一些密写情报。
然而好景不长,至1942年底,延安边区保卫部门一举摧毁了戴笠的特务系统,在延安被称之为破获了“戴案”。
戴笠
主要有:潜入中共中央军委情报部门的胡士渊小组,联防司令部的王治和,陕西省委的朱浪舟,边区保卫系统的郭力群、李峰璧,绥德专署的石进中、宫兆丰,陇东专署的陈明等。
据报告,边区保卫部门共发现军统潜伏特务32名,获得物证7件。
此外,军统西北特侦站派往延安的所有联络员全部落网,有的居然很快被共产党的保卫部门“反用”。
戴笠的苦心经营落下如此凄惨的结果,他怎么能不发火和焦虑?
“为什么不在重庆等地选定一两个中共领导人暗杀?”总务处长沈醉看到戴老板的这种模样,试探性地支了这个新招儿。
“糊涂!”戴笠不屑地看看沈醉:“在重庆干这种事情,傻瓜都会知道是我们干的。如果要在延安动手,那就大不同了。我们可以大力宣传这是共产党为了争权夺利的内讧,是他们自相残杀!”
“老板高见!老板高见哪!”一向不多说话的特种技术研究室主任刘绍复,如捣蒜般地点头。
“一个人单独搞暗杀行不行呢?”行动处长徐业道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一个人?”沈醉对此表示怀疑,“如果有内线很好地配合,使用毒药或定时炸弹,也许能够达到目的。可是,如果进行狙击,恐怕没有太大的把握。”
对于沈醉的话,戴笠不以为然,他打着官腔说:“一个人对党国只要有献身精神,只要肯为领袖牺牲,用个人狙击的方式不妨可以试试!”
对于这种行动方法,大家认为确实没有太大把握,会议一下陷入僵局,有的一言不发,有的哈欠连连,有的只顾吸烟,有的顾左右而言他,关于潜人延安之事,再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我看这样吧,”戴笠吸溜了两下鼻子,对人事处长龚仙舫说:“再细心选几个人,好好训练一下,赶快派到那边去,告诉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发生横的联系。另外,可以一个一个地派,防止一人出事,坏了一片。要好好鼓励他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戴笠说完摆了摆手,总算结束了这次马拉松式的会议。
国民党特务这样处心积虑地危害中共领导人的安全,陕甘宁边区和延安保卫部门当然时时处处保持着高度警惕,并且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让人担心的是在群众聚会的集体场合,挨肩擦背,扰扰攘攘,极易混入危险分子而难察觉。
特别是夜晚文艺演出或群众大会,稠人广众,光线又暗,敌人要搞点小动作,极难发现。每当这种时候,保卫人员和警卫战士,都会格外小心,生怕发生一点点差错。
而中央领导人,特别是毛主席,又非常喜欢接触群众,常出席一些大会,尤其乐意观看文艺演出,毛主席甚至可以称得上“戏迷”。
对此,当时的《七月》杂志,有过这样的描述:“他是一个晚会狂热者,凡有干部晚会,他都到场,而且从不中途退席。无论怎样蹩脚的戏,他都耐着性子看到下场。他坐的位子经常在一张板凳的边缘,是并不十分舒服或好看的位子。但他也就好像大仓里的一粟,挤在一般的群众里面去了。”
1942年之前,延安的文化娱乐活动多在室外广场进行,有时在鲁艺礼堂,有时在中央党校,位置很不固定。
自1940年起,为了迎接党的“七大”召开,在杨家岭开始筹建中央大礼堂。
这是一座坐北朝南的拱桥式建筑,由中共中央机关同当地军民用当地石料和砖木修建而成,分为中央大厅、舞厅和休息室3部分,内外装修简洁朴素,使用起来非常方便。
1942年竣工之后,中央大礼堂就成为延安大型会议和文艺演出活动的重要地点。
1943年底的一个夜晚,延安中央大礼堂灯火辉煌,锣鼓铿锵,中央党校机要培训班在这里演出自编的话剧,忙碌了一天的毛主席也要来看戏了。
不过,今天毛主席因为临时有事,动身较晚,当他来到中央大礼堂时,戏已经开场了。
毛主席悄悄来到观众席里,大家纷纷给他让座。毛主席向大家频频招手致意,不要影响看戏。
这时,李富春走来拉起毛主席,一定要他到前排就座,毛主席轻声说:“不必了,我来晚了,理当受罚,就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毛主席看到附近有个座位上坐着个小孩,就把孩子抱起来,坐在孩子的座位上,再把孩子揽在怀里,聚精会神看起戏来。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今晚的中央大礼堂里,混进了国民党军统局的一个特务。
他瞅准了今天这个机会,千方百计弄到一张戏票,随着其他观众老早就来到这里,但是仔细看了几遍,却不见期望中的毛主席,只看到中央其他几个领导人。
这个军统特务心中忐忑不安,只好硬着头皮看戏,想不到开演不久毛主席来了,这个特务心中一阵狂喜,自认为是天赐良机,暗暗摸摸携带的武器,充满了孤注一掷的信心。
舞台上正在演出的话剧名为《同志,你走错了路》。该剧反映一些同志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思想糊涂,行动错误,经过批评教育而得到纠正的故事。
全剧结束后,人们纷纷站起来鼓掌,祝贺演出成功。
警卫员王来音看到毛主席也站在座位前热情地鼓掌,赶忙点亮马灯,来到他的身边。
观众们退场时,王来音走在毛主席的前面开道,并特意走慢一些,使毛主席和观众分开。
王来音是个机警聪明的小伙子,人长得帅气,射击技术出众,原先是八路军留守兵团司令员肖劲光的警卫员,后来毛主席这里人员调整,在肖司令员的推荐下,王来音来到毛泽东身边。
出了大礼堂门后,一片漆黑,朔风阵阵,让人感到年终岁末的刺骨寒意。
走了没有几步,毛主席看见王明和他的警卫员站在旁边,便主动说:“天太黑了,咱们坐车一块儿走吧。”
王明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好啊,我们就搭个便车吧。”说罢,同警卫员一起挤上了毛主席的汽车。
那时的延安,汽车还很稀罕。刚开始时,中央领导同志并没有车坐,如果有事外出,路近了步行,路远了骑马。
后来一位华侨送来两辆汽车,毛主席将其中一辆分给主管军事工作的朱德使用,另一辆给了延安的“五老”(徐特立、董必武、谢觉哉、林伯渠、吴玉章)合用。
再后来,又有一位华侨送来一辆救护车,医院当时用不着,才给毛主席做了“专车”。
这辆小车的样子很特别,很像现代工具车,改装后的车厢里装了3排椅子,其中前面两排面对面,人坐在上面特别挤。
车子两边的门下面有踏板,警卫人员就站在踏板上,紧紧护卫着毛主席。
不过,夜间坐车则不一样,毛主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警卫员王来音坐在他的身后,一手提着马灯,一手紧握手枪。
王明和他的警卫员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其余的座位上坐满了熟人,就连车厢外的踏板也都站满了人。
然而由于夜色太浓,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在踏板上竟然还有一个暗藏杀机的国民党特务。
此人为何能够混上毛主席的“专车”,除夜色作了掩护之外,还与当时的人员调整有关。
新近调来几名警卫人员,彼此还不是很熟,王明那边以为是毛主席的警卫,毛主席这边认为是王明带来的人,两边都认为别人不敢轻易搭毛主席的车。
而且这些搭上车的人,就算是彼此不熟悉,也不会随便怀疑对方是特务,此人正是揣摸透了这些情况,才毫不费力地搭上毛主席的汽车。
这个特务中等个头,瘦削身材,细长脸型,穿着粗布军大衣,与一般工作人员没有什么两样。
他站在毛泽东身后斜对面的踏板上,知道周围是些警卫人员,考虑再三,不能在车上动手。
汽车像漂浮在浪尖上的一叶小舟,颠颠簸簸向毛主席的住地驶去。
毛主席住在杨家岭沟里北侧的半山坡上,东面是吴玉章老人的窑洞。
吴老窑洞的东侧是条不大的山沟,山沟以东是王明的窑洞。在东山坡西边,依次排列着任弼时、王首道等人的窑洞。
东山坡的北边是中央政策研究室等单位的办公地点,在杨家岭的沟口,有10多户人家,他们世代居住于此,都是很可靠的基本群众。
汽车颠簸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大家下车向各自住处走去。
那个特务认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紧紧跟了过去,他万万没有想到糊里糊涂跟错了人,跟到后来,居然进了王明的窑洞。
宝塔山
王明生得瘦小精悍,而毛主席身材高大,恰巧,王明的警卫员也是高个儿,黑夜中看不清楚,昏头昏脑跟错了人,作为一个特务来说,居然发生这种低级错误,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那人莽莽撞撞走近王明的窑洞,立刻引起了警卫人员的注意:“你找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不找谁,想找点吃的。”那人心不在焉地答道。
“你怎么还没吃饭?”
“哦,吃过了,又饿了。”
警卫员看这人说话吞吞吐吐,神色也不正常,立刻引起了怀疑,把他带到王明的副官那里。
这位副官也不认识此人,为了慎重起见,他找来了王来音,问是不是他们那边刚调来的新人。
王来音打量了一下那人,摇摇头说:“没见过,不认识。”
“跟我们来吧!”警卫人员把那家伙引到一处空窑洞里,冲他喝道:“把棉衣扣子解开!”
接着对他进行搜身,很快搜出一把锐利的匕首,半尺多长,闪着寒光,那人脸色大变,想要挣扎着逃跑,可是已经晚了。
面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刺客,警卫员们给气坏了,不顾那位副官的极力劝阻,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顿拳脚。
那家伙躺在冰冷的地上,面色如灰,浑身打颤,想不到还未出手就已被擒,就算今晚没有发生这种差错,怕也难以完成这一刺杀任务。
因为从一进人中央大礼堂直到被人发现而搜身,他几乎没有找到能下手的空隙,陕北的安全保卫工作真是太严密了!
王明的副官见他这副耍赖的模样,怒喝道:“站起来,你是从哪里来的?”
“是抗大的,在抗大学习。”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垂着头说。
“既然是抗大的学员,我问你,你的教员是谁?你的同学又是谁?快说!”
那人嘟嘟囔囔,说了几个名字,然而全都对不上号,显然是在胡编乱造。
八路军战士
副官冷笑一声:“好一个抗大学员,居然乱编教员和学员的名字。可见你是个冒牌的学员。”
那位副官进逼一步,厉声喝问:“老实交待,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干什么?”
“我说,我说。”那人吞吞吐吐,态度极不老实,几乎折腾了一个通宵,才交待了自己是军统特务,直属重庆总部领导,单枪匹马潜入延安,意欲刺杀中共要员,主要是想暗杀毛主席。
因为开枪容易被人察觉,决定贴身用刀刺杀,好不容易有了夜间搭乘汽车的机会,不料车上难以下手,下车后冒险实施这个计划,又张冠李戴,走错了地方,就这样很快被活捉了。
这件事情没有向毛主席报告,王来音只给叶子龙说了,叶是毛主席的机要秘书,负责保卫工作。
王来音和王明的警卫员为此都受到严厉批评,说他们麻痹大意,工作马虎,在中央领导身边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个笑话。
事后王来音更感到后果严重,王明一向斤斤计较,善于小题大做,如果借题发挥闹起事来,麻烦可就大了。
这件事后,中央有关部门下了一个内部通知,毛主席的汽车不许捎带任何人(经他本人批准的除外),从此再没有发生类似危险事件。
然而,陕甘宁边区和延安等地,国民党特务的破坏并没有收敛。
仅据1941年至1944年的统计,在不到4年的时间里,陕甘宁边区周围布设特务机关53个,特务据点57个,特务训练班2个。边区境内有特务据点14个,潜入边区的职业特务和新发展特务共计700多人。
为了彻底清除汉奸特务对边区的阴谋破坏活动,边区政府和保卫部门大张旗鼓地开展了群众性的锄奸运动,建立起了严密的锄奸组织和网络。
1939年11月的一份统计显示:当时有群众哨站1004个,除奸网员4859人,除奸团员129523人。
有效地制止了特务们的各种破坏活动,并查处了大量毒品和违禁物品,确保了毛主席等中央领导和中共中央机关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