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金融案例中心 编译：弋隽雅】
欧洲环保非政府组织Transport & Environment （T&E）在近期发布了一份关于货运卡车及公共汽车碳排放的研究报告。报告对重型卡车的减排工作进行了模拟测算，将测算情景分为加速方案、中性方案、延迟方案和现有政策四种情况，并计算了每种情况下2050年欧洲重型卡车碳减排工作可能达到的结果。报告认为，基于测算数据，中性或加速方案均可达到欧盟"2050年达到碳中和"的整体目标，而基于现有政策或延迟方案则无法达成，因此，T&E组织敦促欧盟在2022年11月份即将进行的重卡碳排放方案修改时对现有政策进行修改，并规定2035年所有新增的货运卡车和公共汽车都应实现零排放。
尽管卡车和公共汽车只占欧盟车辆总数的2%，但在2020年，它们制造了欧盟所有道路交通排放的28%。根据统计数据，2019年重型车辆排放的二氧化碳量比1990年多28%，并继续呈增长趋势。欧盟委员会预计，在2020年至2050年期间，卡车运输量将进一步增长44%，而公共汽车和长途汽车运输量将在同一时期增长72%。按照欧盟目前对重型汽车的政策，重型汽车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增长将对冲掉电动汽车和小货车降低的全部碳排放。因此，若要在2050年之前完全实现汽车脱碳，就需要使传统的柴油卡车和公共汽车迅速转向零排放动力系统。此外，减少重型汽车的柴油消费有助于减少欧盟对俄罗斯石油进口的依赖。
T&E认为，即将到来的2022年重型汽车二氧化碳标准审查是防止卡车和公共汽车碳排放量不断增长的关键。目前，欧盟的轻型汽车已开始向零排放过渡，2021年市场上9%的乘用车为纯电动汽车，纯电动货车的比例则为3%，但电动卡车的份额仅为0.47%。通过对重型车辆采用严格的二氧化碳排放标准，欧盟可以复制汽车和货车二氧化碳排放标准的成功，并让卡车和公共汽车走上类似的零排放道路。目前的重型卡车二氧化碳标准制定于2019年，其目标是在2025年和2030年分别将新型重型卡车的平均车碳排放减少15%和30%。但T&E此前已表明，目前的目标标准太低，无法推动零排放的实现。
到2050年实现气候中和的目标是《欧洲绿色协议》的核心。T&E认为，在改革较为容易的行业需要改用零排放动力系统，如此一来可以把气候中性燃料留给难以脱碳的行业。卡车和公共汽车可以使用电池电力和氢能源实现零排放。在欧洲，取决于政策激励措施，电池-电力牵引拖车有可能在2030年之前实现与柴油的总成本持平。此外，生物燃料和电子燃料并不是重型汽车脱碳的可靠解决方案。生物燃料与森林砍伐有关，制造该燃料造成的排放比减排量更高，综合而言增加了碳排放。在电子燃料方面，T&E指出，使用化石汽油和合成汽油混合燃料的汽车在整个生命周期内排放的二氧化碳比纯电动汽车多，而且对减少空气污染几乎没有任何帮助。由于产量相对有限，合成燃料应保留在难以脱碳的部门，如航运和航空，这些领域的直接电气化和氢气化都很困难。
在该报告中，T&E模拟了四种政策情景，以评估不同减排要求对重型汽车的排放影响。研究的四种政策情景如下：
●当前政策情景（Current policies）：以现有的重型汽车二氧化碳标准为基准。
●加速方案假设（Accelerated）：到2030年实现"100%新出售重卡完全减排"的目标。平均而言，在欧盟，卡车在行驶18年左右就会退役，公交车在行驶20年之后就会退役。作为参考，汽车和小货车平均在使用14年后就会退役。此外，加速方案提高了2025年车辆二氧化碳减排目标，并在2027年引入中期减排目标。
●中性方案假设（Central）：到2035年实现"100%新出售重型汽车完全减排"的目标，与小汽车和小货车的减排日期一致，并假设到2030年中型和重型汽车的二氧化碳的减排目标为65%。2027年还将引入中期减排目标。
●延迟方案假设（Delayed）：2040年实现"100%新出售重型汽车完全减排"的目标，接近欧洲汽车制造商协会(ACEA)设想的2040年100%无化石燃料销售的目标。
T&E在报告中基于在每个场景中假设的二氧化碳排放和目标，将碳减排百分比转换为零排放车辆的比例，然后对每个重型车辆类别中零排放车辆的情况进行了建模。下图显示了所有类别重型汽车加总之后的建模结果。
图1 四种减排政策下零排放重型汽车的市占率
如图1所示，在加速方案中，到2027年，几乎一半新销售的重型汽车是零排放的，到2030年将达到94%，到2035年达到100%；在中性方案中，到2027年，25%的新销售重型汽车是零排放的，到2030年比例上升至59%，2035年升至98%，最终到2040年达到100%；在延迟方案中，到2030年，新销售的零排放重型汽车的比例将在40%以下，到2035年将达到74%，到2040年达到100%。
图2 2030年欧盟及英国零排放卡车数量的预测比对
图2则显示了不同减排政策下，到2030年欧盟及英国零排放卡车数量的一些预估数据比对。以2030年为预测时点，欧盟委员会估计欧盟道路上将有8万辆零排放卡车；ACEA预测欧盟和英国将有33万辆零排放卡车；而据卡车制造商（OEMs）的公告推测，欧盟和英国将有61.4万辆零排放卡车。在不同减排政策情景分析中，加速方案下2030年欧盟和英国将有120万辆零排放卡车投入使用，是制造商预估数量的两倍多；在中性方案中，到2030年欧盟及英国将有65.9万辆零排放卡车，比制造商预估数量多7%；在延迟方案中，2030年将有33.5万辆零排放卡车投入使用，比制造商预估的数量少45%，比ACEA的估计多2%；而在当前政策的情景下，到2030年，欧盟及英国将有16.1万辆零排放卡车，比制造商预估数据低74%，是欧盟委员会估计的两倍多。
报告还分析了每种重型汽车减排政策方案对未来二氧化碳排放和石油需求的影响。基于模型的预测结果，T&E认为，中性方案和加速方案都可以实现欧盟的气候目标，而延迟方案则达不到。这一评估细分为以下三项分析：1）到2050年，重型汽车离零排放目标的差距，这将重点分析二氧化碳减排比例以及到2050年仍在使用的柴油车数量；2）预测短期和整体的二氧化碳减排，主要评估重型汽车政策是否有助于实现欧盟2030年相对于1990年减排55%的目标；3）关注重型汽车减排带来的短期石油需求减少。
1.与"2050年实现零碳排放"的进度比对
如图3所示，根据现有的重型汽车二氧化碳标准，2050年的碳排放量将比1990年增加30%。这是由于与1990年相比，排放量已有所增长（2019年增长28%、2020年增长18%），并且预计今后30年重型汽车的活动会激增（卡车活动增加44%、公交车活动增加72%）。报告估计，与1990年相比，到2040年实现"新出售重型汽车100%零排放"将能减少89%的碳排放，虽然这还未能达到《欧洲气候法》设定的2050年交通排放较1990年减少90%的目标。T&E认为，到2050年，道路运输应尽可能接近零排放，以弥补航空和航运的碳排放；中性方案和加速方案将分别减少95%和98%的碳排放，使重型汽车接近完全脱碳。
图3 不同减排政策下，到2050年的零排放目标实现情况
此外，报告分析，到2050年只有8%的重型汽车仍在使用柴油。在中性方案中，到2050年只有13%的重型汽车仍是柴油车。在延迟情景中，到2050年仍有20%的重型汽车是柴油车，欧盟道路上仍有140万辆大型柴油车行驶。
2.与"2050年之前减少碳排放"的情况比对
报告分析，所有的重型汽车减排政策都不能使2030年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比1990年减少55%--这是《欧洲绿色协议》所规定的2030年全欧盟的目标。主要由于在2025年之前缺乏重型汽车的二氧化碳排放目标，这意味着只有5年时间来抵消自1990年以来所报告的28%的碳排放增长。如图5所示，在当前政策情景下，2030年的排放量预计将比1990年的水平高出32%，在延迟方案下高出22%，在中性方案下高出10%，在加速方案下则将比1990年低10%。
图4 不同减排政策下，二氧化碳排放量变化情况
在当前政策情景下，2022-2050年期间将排放6.2亿吨二氧化碳当量。从这个角度来看，到2022年初，欧盟剩余的全部碳预算是15亿吨二氧化碳当量。这意味着，从2022年到欧盟实现气候中和，欧盟所有部门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总和需低于15亿吨。换句话说，在现行政策的情况下，到2050年，仅卡车和公共汽车就将花费整个欧盟41%的碳预算。在延迟方案中，到2050年，重型汽车将排放3.8亿吨二氧化碳当量，占欧盟碳预算的25%；在中性方案中，重型汽车将排放3.1亿吨二氧化碳当量，占欧盟碳预算的21%；而在加速方案下，到2050年，重型汽车将排放2.5亿吨二氧化碳当量，占欧盟碳预算的17%。
3.减排政策将减少对柴油的需求
2021年，欧盟的卡车和公共汽车消耗了6400万吨油当量柴油，占欧盟道路运输使用柴油总量的42%。如图5所示，到2030年，在加速减排政策方案下，欧盟的重型汽车可能将完全摆脱对俄罗斯柴油的依赖；在中性方案下，欧盟重型汽车将减少39%对俄罗斯柴油的依赖；在延迟方案中，重型汽车在2030年消耗的石油量将比2021年来得更多。而在当前的政策情景下，到2030年，来自重型汽车的柴油消费量增长将远高于延迟方案的水平。
图5 不同减排政策下，对柴油的需求变化
根据该报告研究结果，T&E认为，重型汽车减排政策的"中性方案"和"加速方案"都能帮助欧盟在2050年实现完全脱碳的目标，而"延迟方案"则无法实现目标。同时，执行"加速方案"还将带来更低排碳积累、节省更多石油、更快摆脱俄罗斯柴油的依赖等好处。然而，由于基础设施有待部署以及零排放重型汽车的产能有待提高，可能难以获得政治上的共识，顺利执行"加速方案"而不受任何干扰是几乎无法实现的。T&E组织敦促欧盟委员会在即将出台的重型汽车二氧化碳标准修订提案中增加以下规定：
●在2035年为所有新出售的小型、中型和重型汽车设定100%的二氧化碳减排目标;
●将中型和重型汽车2030年二氧化碳减排目标提高到65%;
●公交车（2027年）、长途客车（2035年）和职业卡车（2040年），在对应年限实现上述三类汽车当年新出售车100%零排放的目标;
●2027年出台中期减排目标，加速转型;
●引入拖车能源效率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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