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的汽车”，看上去越来越接近现实。
在本届CES上，小鹏汇天、现代汽车等厂商展示的“飞行汽车”，被观众围得水泄不通。
飞行汽车一般被称为eVTOL，英文全称 “Electric Vertical Take-off and Landing”，即“电动垂直起降航空器”。
小鹏汇天的分体式eVTOL“陆地航母”将于今年四季度开启预订，并于明年四季度开始量产交付。另一种陆空一体式eVTOL也引发了观众的追捧。
源自中国的“会飞的汽车”参加美国的展会，这可能预示了一条与eVTOL有关的发展路径，也就是“出海”。
毕竟到目前为止，美国在eVTOL方面布局较早，且拥有完备的基础设施、低空政策，以及愿意尝试新鲜事物的目标人群。
但对来自中国的玩家来说，即便是“出海”，第一站也很难选择美国市场。
根据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在2023年初的一次演讲，在他的“自由城市”计划中，将在eVTOL的研发方面“击败”中国。
行业人士称，目前该领域几乎已经被视为下一个中美高科技角力的前沿，在中国电动汽车尚难以进入美国市场的情况下，短期内eVTOL进入美国市场的可能性不大。
“欧洲市场，以及包括中东的一带一路市场，可能是中国eVTOL出海的优先方向”。
01 美国版“军民融合”
特朗普的计划是，在联邦土地上开发10个“自由城市”，每个城市都能让数十万年轻人有购买新房和新车的机会。
这个计划跟“智能交通”或者“智慧城市”有点像，即人们可以乘坐eVTOL通勤。
但出人意料的是，特朗普强调政府要增加对eVTOL的投资。
“我想确保美国，而不是中国，引领这场城市空中交通的革命。”他在演讲中如是表示。
他的表态倒不是完全没有根据。
因为在美国，eVTOL领域一定程度上呈现出“军民融合”特征。
2021年8月就以SPAC方式在纽交所上市的eVTOL公司Joby Aviation，在去年4月份获得了来自美国空军价值5500万美元的合同。
Joby Aviation 的产品是一款可以搭载5个乘员（包括飞行员）的eVTOL，最高时速约322公里，充电一次的最大续航为241公里。
合同披露，Joby将为美军交付和运营9架eVTOL产品“Joby S-4”。
在这之前，Joby也从美国国防部拿到了一份7500万美元的订单。
这让Joby仅从美国军方处就获得1.3亿美元。
2023年9月底，Joby Aviation 宣布已向美国空军交付了首架eVTOL，这一进程显著快于之前2025年交付的计划。
Joby Aviation目前股价约为6美元每股，市值接近41亿美元（1月23日收盘价）。
事实上，与美国军方合作的不仅仅只有Joby一家公司。
Beta、Archer、Jump Aero、Pipistrel等eVTOL公司，均和美国空军创新中心（AFWERX）签署了协议。
在这其中，Archer在2023年7月份签署的协议价值1.42亿美元，将交付6架eVTOL。
有资料显示，AFWERX仅在过去大约3年中，已经向36家eVTOL和技术开发商授予了超过3.45亿美元的合同。
基于此，有业内人事表示，很难想象美国市场会向来自中国的eVTOL公司开放。
“对于eVTOL来说，更大的可能性在于，美国市场美国（科技企业）主导，中国市场由中国企业主导”。
但他同时表示，中国本土市场，以及欧洲、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市场，依然足以支撑中国eVTOL公司获得发展空间。“目前我们在新加坡设有办公室，也和马来西亚有一些业务联系”。
值得一提的是，小鹏汇天的eVTOL于2022年10月，在迪拜完成全球公开首飞，或预示着中东将成为出海的潜力市场。
02 大幅降低通航成本
跟美国的“军民融合”有所不同，中国eVTOL领域的初创公司，更多还是想依靠市场力量实现自身发展。
从政策角度，这将涉及到低空领域的监管问题。
但行业人士认为，低空监管并不是难题，在技术路线和商业模式方面，低空监管实际上对eVTOL的业务影响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低空领域其实早有应用场景。
“在珠三角就有直升机通航，另外一些景区也有低空飞行旅游业务”。
2023年底，国家空中交通管理委员会办公室会同有关部门起草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空域管理条例（征求意见稿）》，显示出空域管理监管放开的信号。
该行业人士表示，eVTOL有实际需求，解决的是100-200公里范围内的高效城际出行难题，“1000公里以上有大飞机，200-1000公里有高铁”。
另外，所谓监管，也跟技术路线有关。
“如果是有人驾驶路线，采用倾转旋翼技术构型”，和全国、全球通航市场接轨，能无缝融入现有的通航体系。在2023年拿到融资的eVTOL企业中，绝大多数都采用倾转旋翼技术构型。”
这种构型的好处之一在于死重相对少、推力大，在航程方面优势明显，而且无须通航机场。
“直升机怎么飞，我们就怎么飞。通航公司向民航监管机构申请航线，一般当天都能批准。现有的基础设施，也都可以复用，区别在于增加了一个充电桩”。
有人驾驶路线的商业模式，就是解决现有直升机通航运营成本高、用户支付费用高等难题。
他表示，直升机通航公司购买一架直升机的费用高达5000-7000万元，而且类似于发动机这种昂贵零部件，飞完一定小时数（比如2000小时）还需要更换。
这还没有算上日常维保费用。
直升机通航成本居高不下的结果之一，就是推高了消费者的出行成本。
“比如从宝安机场飞到盐田，或者坪山，差不多需要3000块钱左右”。
但如果用eVTOL来执飞，票价可能只需要300块，跟打车差不多。
因为一架eVTOL的采购价大概在七八百万人民币左右，在去掉了发动机等机械零部件之后，维保费用也大幅下降。
这跟当前电动车大幅降低出行成本有点像。
但他也指出，如果eVTOL要走无人驾驶路线，面临的监管就要严格得多。
“这种路线一般遵循的路径都是先物后人，即先载物，最后再过渡到载人”，他表示，只要涉及到载人，整个产品都要重新做认证。
03 车企和投资机构涌入eVTOL赛道
eVTOL还没有完全切入人们的出行场景，但各大车企已经行动起来。
睿兽分析提供的数据显示，Joby Aviation在挂牌资本市场之前，从Uber、丰田汽车等投资者处筹集了超过8亿美元的资金。
在这其中，丰田投资了4亿美元。
Stellantis集团投资了Archer，并计划2026年在阿布扎比启动空中出租车业务。
有资料显示，奥迪、奔驰、保时捷等国际车企，都在开发eVTOL。
韩国的现代汽车布局略早，2021年就正式成立了独立的城市空中出行公司“Supernal”。
国内车企也同样如此。
除了这次在CES亮相并引发轰动的小鹏汇天之外，属于吉利汽车的沃飞长空，在2023年年初完成了5座级eVTOL AE200的首飞。
2023年6月，广汽也展示了一款飞行汽车“GOVE”。
广汽研究院院长吴坚表示，广汽之所以选择入局飞行汽车，首先肯定源于政策倾向性。
他所说的“政策倾向性”，可能跟一系列政策的出台有关。
在这之前，工信部等四部门联合印发的《绿色航空制造业发展纲要（2023—2035年）》提出，到2025年实现电动垂直起降航空器试点运行。
有分析认为，车企和航空出身的创业团队在eVTOL领域各有所长，前者有制造和供应链经验，后者在适航认证、飞机设计、技术路线等方面具有明显优势。
摩根士丹利的报告显示，2030年eVTOL在全球将形成3000亿美元的市场规模，到2040年达到1.5万亿美元。
这也吸引了车企之外的其他投资机构进入eVTOL领域。
资料显示，仅在中国，2023年就有9家eVTOL公司从投资机构处拿到了融资。
这些融资中单笔最高达到了近2亿人民币（沃飞长空），最低也有3000万元人民币。
入局eVTOL的投资机构包括联想创投、中科创星、合肥产投、蓝驰创投、红杉中国种子基金等知名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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